我在光遇里有一个好朋友叫阿祀。
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起名叫阿祀,我一开始以为是和祭祀有关。
直到后来我看到她的QQ昵称叫“祀愿”。
(资料图)
我说:“你是不是一直在等一个人,像祭祀一样庄重。”
她没有回我,我仿佛看见她在点头。
我始终认为陈又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,可我不得不发现,这个名字有着陈又一样的美。
我问:“他还会回来吗?”
那是她和老宋失恋的第31天。
阿祀很有意思,给人一种霸道却温柔的感觉。
她的男朋友,我和认识她的人都称为“老宋”。老宋对我来说是个很神秘的人,我只知道他是阿祀的监护,后来变成了她的男朋友。
我刚认识阿祀是在墓土,灰暗的天空,先祖留下的断桥上,两个光崽一起叭叭叭。
阿祀说:“我男朋友可帅了!”
我说:“你见过他吗?”
阿祀说:“见过照片,也打过电话。”
我问她:“那你有什么打算?”
她说:“我打算在现实中找到他。”
光遇的玩家里,一半以上都是患有各种心理问题的孩子。他们在游戏里,化身为身披斗篷的光之后裔,用着自己的化名,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相遇和离别。
老宋也不例外。他大三,却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。
我无法想象当老宋的父母得知他的女朋友是游戏里的人的时候,他们是什么样的表情。但我相信老宋的许诺,他一定要把阿祀娶回家。
网恋是一种玄学的东西。
光遇里有一个地方叫雨林,每天都下着雨。当有一天,我看着阿祀一个人在雨林里被雨淋黑的时候,我感觉到坏事了。
阿祀说:“优酱,我和老宋分手了!”
泪水溢出屏幕,悲伤打在寂静的晚上。
老宋怎么了,我不得而知。在转瞬即逝的当代社会里,一个大学生的失联,仅仅只是沧海一粟的小事。
可是阿祀很生气。很生气,逐渐气出了眼泪,云野的百鸟飞过山丘,阳光治愈不了她内心的痛楚。
我说:“他会回来的。”
阿祀说:“他不会。”
我说:“会的。”
阿祀说:“别骗我。”
我没有说话,在屏幕上打出一段话。
微信的聊天框里写着:
通往幸福的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。有人对着镜子疯狂微笑流着眼泪,有人紧握双手步步回头步履蹒跚。一次次相遇,一次次离别,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遇见心中的天使。如果他是你的天使,你能不能伸手抓住呢。
信息通过5m/s的网速传到阿祀那里。
我看着窗外的七月,下雨了。
后来,我不再过问她是什么样的心情。我穿过疫情的天气,乘着白云来到八月末尾,白云变成乌云,我的心情下起了大雨。我带上仅有的两百元钱,前往苏州,找寻我的监护。
在常熟的那天晚上,我的眼泪溢出眼眶,眼泪滴在屏幕上,反光出孤单的背影。阿祀忽然发来消息:优酱,我好难受。我没有搭理她,只说了一句:我比你更难受。
我鼓起勇气,跟陈又打出最后一段话。闭上眼睛,琴湖的海风吹过干涸的心灵。一觉醒来,天已微亮,我看到阿祀一句句分享的回复。
一个抑郁症的男孩,拿起刀划开手腕的痛楚。
他以为死亡不被人理解,却未想到被心爱的女孩救赎。
他问女孩:“你恨不恨我。”女孩说,我不知道,只要你好好活着。
那一刻,他放下手中的刀,划开了心里的结。
我们存在于光遇,我们寄托于光遇。我们就是光崽,光崽就是我们。
你来自不同的省份,你存在不同的年龄。但我们的心与心相连,你的名字永留伊甸,我的灵魂向光而生。
至于后来,这个故事到底怎么了。
每当我跟着阿祀跑图时,她总要坐在一个人的背上。
这个人,或许就是她的天使吧。